《离别的记忆》：深入非洲的又一个起点

《离别的记忆》：深入非洲的又一个起点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离别的记忆》：深入非洲的又一个起点 2022-02-18 00:08:00 来源：光明日报

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被授予坦桑尼亚作家阿卜杜勒-拉扎克·居尔纳。从加缪到居尔纳，非洲已经有8位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就像非洲广袤的地理疆域一样，它的文学疆域也因居尔纳的《十字架空的诞生而更加完整，这一点在他的处女作《离别的记忆》中已经初现端倪。这部小说以20世纪60年代的桑给巴尔为背景。虽然只有薄薄的一百页，却涵盖了非洲独特的历史背景和事件，如宗教民俗、民族解放运动、民族独立、民族冲突等。，并带领读者跨越时间与文化的鸿沟空，剖析殖民主义对非洲大陆及其人民的痛苦。《离别的记忆》在艰难的离别和片段的记忆中重启非洲往事，基调低沉阴郁，尤其是对底层穷人生活的描写，反映了殖民影响衍生的社会问题，而这些问题直接导致了非洲社会普遍面临的困境——失落、无助、无望...

小说主人公哈桑生活在桑给巴尔东部海岸一个村庄的底层家庭。他的父亲暴力放荡，母亲软弱隐忍，兄弟姐妹迷茫或堕落，生活中充斥着暴力导致的破碎灰暗的人生。16岁的哈桑试图改变，却遭到父亲的毒打。他个人的渺小和挣扎的挫败感贯穿了整部小说，营造了一个绝望无助的场景。哈桑的父亲年轻时是个“麻烦制造者”。他作为家中的权威人物，给整个家庭制造了一种阴郁的气氛，他把个人的社会不公加到了家人身上。哈桑父亲的暴力倾向并不是一个恰当的例子。其他几个男性角色对待家人的方式让读者深感震惊。书中男性角色极度扭曲的行为向读者传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一方面每天都在祈求善良，另一方面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暴力和欺凌。她们成为居尔纳笔下社会问题的代表性反映:女性地位低下，教育质量差，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过不上体面的生活，但人们已经习惯了...社会的不公让这些男人遭受了各种各样的不幸，压迫和欺凌，宗教也已经无法拯救他们千疮百孔的灵魂，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身边的人身上，自己的不幸导致了更多人的不幸。被殖民的历史只教会了他们用武力解决问题，用更粗暴的方式应对他们的粗暴对待。扭曲的人格和行为与历史影响和社会环境密切相关，并以恶性循环的方式作用于历史进程中的人，而这些人又成为这段悲惨历史的直接塑造者和受害者。

“离别”和“回忆”也是小说的两个关键词。家庭、社区和解放并没有给哈桑带来希望。离别成了他生命继续的最大内在动力。他一心想着离开家人和家乡，这让他感到羞耻、痛苦和折磨。哈桑努力学习，试图通过考试获得政府奖学金，鼓足勇气向父亲承认自己想离开，不顾护照看似无望，坚持每天去移民局。离开年轻的哈桑内心是一种坚定的思想和追求，他想逃离令人窒息的生活。离开之前，年轻的哈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他单纯的认为逃离家乡是救赎，是希望。

根据母亲的提议，哈桑前往大城市内罗毕，投靠有钱的叔叔，希望得到他的海外留学资助。哈桑自卑、自尊的心理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作为一个乡下人初入城时的新奇，对仆从的尊重和不屑，想讨好叔叔和女儿但又不想完全失去自尊的感情，逃离家乡却难以融入异乡的处境——离别的记忆不断被切断，理智混乱，于是小说从“离别”到“记忆”的矛盾主题凸显出来。身在异乡的哈桑感到一种无力感:无论是自己家里的脏乱破旧，还是叔叔家舒适明亮的生活环境，他都感到无所适从，最终会把哈桑推向绝望，因为他除了出国留学别无选择。阿里仆人的一句“今天会下雨”瞬间勾起了哈桑的记忆，哈桑的母亲曾在家乡后院说过这句话。雨的记忆承载着哈桑对家人和家乡的眷恋。

哈桑的叙事视角将读者带入真实的非洲，仿佛身临其境。他的困境和成长，折射出殖民主义对一个国家、一个大洲乃至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的影响。小说的情节并不紧凑完整，如记忆流淌，甚至个别细节被选择性地留下。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叙述取代了传统的线性叙述，呈现出一种不连续感，恰如其分地展现了非洲大陆上因殖民历史带来的痛苦而处于迷茫无助状态的人们的生活。环境描写和对话描写朴实无华，描绘了底层人民恶劣的生活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中，小说中的人物要么堕落，要么抑郁，要么奸诈，要么不确定，个人、家庭、社会、国家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居尔纳对非洲的描述是由他以最直白的方式呈现的，但它能唤醒更多的人认识到这一严峻的现实，并期待改变。

居尔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出人意料的程度恰恰反映了人们对非洲和非洲故事的陌生。居尔纳的《离别的记忆》是一部以家庭、男性、暴力、离别和记忆为关键词的文学作品。作为第一部进入文坛的小说，难免有不成熟和直白的地方，但正是这种直白给了读者强烈的代入感。虽然他们相距遥远，但这就像是借助居尔纳的记忆在那里。对于非洲的了解和认知，我们需要更复杂的材料和更深刻细致的描述，也需要凝视深渊的勇气。然而，正如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感言所言，居尔纳写的不是历史进程，而是向历史投降的人。他们的生活被历史塑造，但每一个命运仍然充满了独特性。只有当一个故事结束，我们才能理解所有情节的意义，神秘的联系以及一切最终将导致的最深刻的意义。它所包含的生命虽然支离破碎，却能留住最重要最脆弱的东西。离别的记忆成为人们深入非洲的又一个起点，也是以巨大的勇气对人类文明记忆的一次深刻回望。

(作者:松石，北京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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